老书和老友
岢岚二中 225班 刘玉龙
“书籍是人最好的朋友”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,依我所见,应补一句“好友也是最好的书籍。”书与友,二者缺一不可。
四年前,我在偶然中被带进新华书店。至于原因,我也记不太清了,只是知道在那后不久,我就成了这家书店的“常客”。说是客,也不过是借买书之名蹭几本书,真正买过的书寥寥无几。
要说在书店里面免费看的书有多少,我更是无从记起,只是依稀想起一本《昆虫记》——最初接触的一本书。
在那个记不清日子却异常闷热的下午,我从柜台中取出了那本厚厚的《昆虫记》。起初,我只是被它华丽的封面所吸引,但随着翻开的几页映入眼中,心中的烦躁也油然而生,我开始用力的翻动书页,发出“唰唰”的声响,但书中难懂以及拗口的内容丝毫不为所动。
许久, 大概是失去了信心,便轻快地抽出手旁的漫画,开始漫无目的地浏览。
一个老汉,戴着宽框眼镜,眼镜架下是一双浑浊的双眼。脸的皱纹以及微驼的背,诉说着他的沧桑。支着拐杖,迈着,慢腾腾的步子,他到了我旁边,他在地上铺了一个小棉垫后便坐了下来。随后他便向书柜上一本发黄的小书伸出了手——一双布满皱纹、干瘪却又十分精准、迅速,似乎将这个动作重复过千百遍,像吃饭一样自然。
我微微抬起头,用余光瞥了瞥老汉手中的小书——《西游记》,我不禁想笑了,“这年头还有人看这种书真无聊。”可一看到老汉那严肃的神情,笑声还未发出便被扼住了,这一下便是彻底的冷场。
整个书店被书柜分成两间,而我和老汉便处在闷热、昏暗的内间。老汉坐在那宛如一尊塑像,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只有那一只不时翻动书页的手,他的安宁慢慢影响了我,我的内心也平静下来,想起刚才放回的《昆虫记》,我心里闪过一丝惭愧,我不禁又抽出那本书,小心翼翼的翻看起来。
渐渐地,书中的生动的描写,将我带进了那个有趣的昆虫世界,各种奇丽的昆虫似乎在我手中的书上爬动、鸣叫、飞舞……
随着手中的那本《昆虫记》渐渐变薄,日子也在一天天过去。我看那老汉每天至此。他依旧是读那本《西游记》,而我手中的书,一天天地变换着,我与他从未说过一句话,甚至连目光都从未交汇过,但是在宁静与书本翻动中,我读出了阅读者心中独有的淡然。
老汉手中的《西游记》终是要看完的,这是不可避免也是最令我不安的,终于那个日子来了。
清晨,我坐在书店门口,焦急的等候着书店开门 。(以往都是这样)与我不同,那老汉总是在将近正午的时候来看书,日日如此,我们俩似乎是在这一早一晚中形成了一种默契——我不必刻意去等,他不必故意逢迎。可这默契在这一天终是失效了。
门一开,我便兀自进了内间,寻找昨天读完的书,令人高兴的是他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与往常一样,席地而坐,静静地看。时间在内间似乎过的分外得快。等我放下书,抬起头时,发现已是正午12点。“那老汉没来”这是我首先想到的,“或许有事,明天会来吧。”带着这份忧虑,我离开了书店。
第二日,他仍没有来。
第三日,当我走到书店门口,店主人便挡在了前面,“你要买什么书,我给你找吧。”
我内心闪过一丝慌乱,很明显,店主在下逐客令,无奈,我只得悻悻而去。往后便没去过那书店,读书也觉得兴味索然。那老汉,更是再未谋面……
两年后的一个下午,我走在去朋友家的路上,经过一个小卖部。这个小卖部十分低矮,沿路而建,对外只开一扇大窗,里面陈满了零食,还有一张矮桌,上面放着几本书。
一走到他正前,桌旁那老汉便无毫无征兆地出现了。依旧是他,戴着那副老眼镜,拐杖支在桌旁,他坐在那垂着头,翻看着一本书,同从前一样,依旧是一言不发,依旧是那本《西游记》,他没有注意到我,我也没有想打扰他,我静静地走了,带着满怀的喜悦。
老书与老友,珍藏心底的朋友!